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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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B市。
還不到六點，各主幹道已經堵得水洩不通，晚霞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西山後，天色很快暗了下來。車流在環路上緩慢移動，匯成了一條明亮的燈河。
羅珊珊的目光落在面前電腦屏幕的右下角：17：03。
還有27分鐘下班。
她把胳膊肘支在桌面上，輕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發著呆。身後是個大落地窗，車水馬龍的光影透過窗玻璃，落在眼前的電腦屏幕上，反射出微光，撩撥得她的心無法平靜。
等會兒下班後全部門聚餐。
秋總也去。
羅珊珊不禁望了望右前方那扇緊閉的門，門上掛了一個銀色的名牌，上面用金色楷體刻著：“副總經理辦公室”。
只要想到門裏的辦公桌後面坐著的那個人，羅珊珊就忍不住臉紅心跳發花癡。
她努力穩定了下心情，第三次把化妝包拿了出來，取出小鏡子照了照。眼角下方有眼線筆暈開了，羅珊珊取出一根棉簽，沾了卸妝液小心地擦了擦。
擦到一半，隔了幾個工位的地方傳來兩個女人的私語：“你要換衣服？換哪身？” - 是新來的實習生小王。
“換這個。”一陣扒拉袋子的聲響 - 是另外一個實習生小李。
“旗袍？！你誇不誇張啊！”小王低叫了一聲。
小李“噓”了一聲：“……誇張嗎？我還特意挑了一件素色的呢。”
羅珊珊忽然想看看那件素色的旗袍什麽樣。
小李把旗袍抖了開，又問：“真的很誇張嗎？我就是拿不準才問你的。”
小王嘟囔著說：“……有……點兒……。關鍵晚上給斌總的歡送宴，你穿這麽漂亮幹嘛？人還當斌總走了你高興呢！”
小李吭哧了半天，最後還是鍥而不舍：“我還是試試吧，你幫我到洗手間看看去。”
兩人輕手輕腳地穿過辦公區，去了衛生間。羅珊珊不動聲色地抓起化妝包也跟了進去：她想看看小李穿上旗袍到底好不好看。
進了女衛生間，羅珊珊假裝在洗手池的鏡子前補妝，聽見那倆實習生擠在一個隔間裏換衣服，一陣穿衣服的輕響，小王忽然對小李說：“你胖了吧？拉鏈都拉不上去了。”
“不是，是我特意買小了一號。我提口氣，你再試試。”拉拉鏈的響聲 - 這回像是拉上去了：“怎麽樣？這回行了麽？”
“不怎麽樣，胳膊底下都勒出肉來了，特顯你胖。”
小李失望地“啊”了一聲：“真的嗎？”
“要不你別換了，平時那身不挺好嗎？”
“好什麽啊，那不就是工服嗎？成天到晚都那一身。”
小王聲音裏透著一股揶揄：“你想幹嘛啊今晚，是要勾引誰啊？”。
小李急忙壓低了聲音：“……你小點聲……我就想穿好看點麽。……穿好看點怎麽了？”
小王噗嗤一笑：“我知道你想勾引那誰……”話沒說完，就被小李把嘴給捂上了。
小王嗯啊了半天，等小李一松手，馬上憋著笑說：“不就是秋總麽？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秋總確實帥啊，上次我大學同學來給我送東西，就偶然見著他一眼，下樓之後揪著我猛問他是誰，到現在還有事沒事的總找借口來找我。”
羅珊珊聽到這裏忽然沒興趣了，撇了撇嘴，把手裏用完的睫毛膏“啪”地扔回到化妝包裏，轉身剛要走，忽聽小王說：“誒呀該出發了，還得找人搭車呢！別發花癡了，趕緊走趕緊走。”
小李無限憧憬地說：“我想搭秋總的車……”
“人家要拉也只拉處長以上的，誰拉你個小實習生。”
羅珊珊再沒往下聽，但是回到工位上，想到搭車的事，她靈機一動，重新打開了電腦，把一個項目檔案調了出來，不慌不忙地核對起EXCEL表格裏的數字來。
剛核了沒一會兒，身旁響起一個男聲：“珊珊，還幹活呢？”羅珊珊擡起頭，一個看著沈穩幹練的男人站在隔板後，正笑瞇瞇地看著她，她立刻站了起來：“斌總。”
曹斌問：“加班嗎？”
“加一點，賬目還沒核完，但快了。”
“那就抓緊幹，完事了去聚餐。”曹斌說完，轉身往副總經理辦公室走去。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曹斌擡手敲了兩下門，推門走了進去。
深棕色的辦公桌後面，秋雋人正低頭看一份文件。
曹斌問：“還忙呢？”
秋雋人迅速把最後一行字看完，看了眼腕表，對曹斌笑說：“都忘了時間了，走，吃飯去。”他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西裝，從書桌後走了出來。
曹斌卻伸出手掌沖著他壓了壓：“不忙，吃飯前我有兩句話跟你說。”說著自己先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秋雋人聽了把西服又搭了回去，放了杯茶在曹斌面前的茶幾上，也坐了下來。曹斌端起茶杯說：“我剛從人力過來，順便幫你看了一眼，你的任職通知這兩天應該就能下來了。”
秋雋人面帶感謝：“這次全靠你在錢行長跟前替我說話，不然以我的資歷，恐怕還不能這麽快接你的班。”
曹斌手搖了搖：“不要這麽想，你的努力和能力在那兒擺著，大夥兒有目共睹。我雖然幫你說了話，但如果你自己不行，這事也辦不下來。”頓了頓，又說：“你在這兒感覺好就繼續幹，感覺不好，就來找我，還可以跟我去做私募。”
秋雋人笑了笑：“你這一去是大展宏圖。”
曹斌笑笑也不否認。兩人接著聊了會兒私募的事，最後曹斌喝了口茶，說：“行了，我就跟你說這個事。其它的邊走邊說，咱們先吃飯去。”
秋雋人這回直接穿上西裝，邊穿邊問曹斌：“你開車了麽？坐我車去吧，完事我送你。”
“不用，我開車了，結束了叫個代駕。”
秋雋人穿好衣服，從桌上拿了錢包和車鑰匙揣在兜裏，跟曹斌兩人走出辦公室，鎖了門。
空曠的辦公區裏，大部分員工都已經先去聚餐的地點了，只有秋雋人門口的一個工位還亮著燈，羅珊珊坐在那裏，盯著電腦屏幕正在打字。
曹斌問：“珊珊，還沒走呢？”
羅珊珊站起身，對曹斌和秋雋人笑了笑：“還差一點。”
“明天必須交嗎？”
“倒不是，放假回來第一天下班前交，但那天上午我有個會，怕來不及。”
“那就周末加加班，不差這一會兒，現在先去吃飯。”
羅珊珊說了聲“好。”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準備關電腦。
曹斌又問：“你開車嗎？”
“我打車。”
“那不用打了，這個點兒不好打車，你跟我們走吧。”
“……好的。”
剛才曹斌和秋雋人從辦公室裏往出走的時候，羅珊珊就聽見曹斌說他也開車了，但她不想坐曹斌的車，她想跟秋雋人走，不然也不會特意等到現在。
這樣想著，就一邊收拾一邊偷偷拿眼睛看秋雋人。
但秋雋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邊看手機邊低頭往外走，好像壓根就沒註意到羅珊珊的存在。羅珊珊頓時有些失落，關上電腦，拎著包跟他們一起出了辦公區。
等電梯的時候，曹斌和秋雋人一直在聊天，羅珊珊也插不上嘴，就垂手拎著包在旁邊聽。
進了電梯，羅珊珊站在秋雋人的身邊：他身上有一種很幹凈的古龍水香味，清涼裏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特別好聞。
這味道羅珊珊很熟悉，應該說辦公室裏很多同事都很熟悉。因為在部門這些年，秋雋人好像從來沒換過香水。這
種清淡的男士古龍水味已經成了他的標志，甚至有女同事根據他身上的這股古龍水味就能判斷出他早上到公司了沒有。
羅珊珊曾經去商場各大專櫃一瓶一瓶地找過，卻一直找不到這種特別的香味，也從來沒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聞到過。
羅珊珊正尋思著今晚找個機會問問他，電梯裏忽然響起一陣“Yesterday Once More”的旋律 - 是曹斌的手機。
曹斌接起來，簡單說了兩句之後就掛了。
他將手機揣回兜，對秋雋人說：“我老婆讓我路過藥房的時候給她買點藥。我晚點兒到，你倆先過去吧。”說話電梯就到了地下車庫，曹斌匆匆走出電梯，轉個彎就沒了影。
天賜良機，忽然就只剩下自己和秋雋人兩人了，羅珊珊心中一喜，正猶豫是不是該說點什麽，秋雋人卻已經按著電梯門，示意她先出去。
羅珊珊趕緊走出電梯，站在電梯門前，結果光顧著高興，忘了給秋雋人多留兩步地方了。電梯門一關，他邁出一步，差點撞在她身上：“……不好意思。”
羅珊珊的一顆心緊張得差點跳出來，慌忙擺手：“沒事沒事。”
秋雋人指著C區的方向說：“我車停那邊了。”說著看了一樣羅珊珊腳上的高跟鞋，“……你等我吧，我把車開過來。”說完往C區走去，同時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邊說邊走遠了。
C區那邊，車匙開鎖的“嘀”聲遙遙地響了一下，不一會兒一輛黑色奔馳開了過來，緩緩停在了羅珊珊跟前。
羅珊珊拉開車門，秋雋人坐在駕駛座上，正在低頭清理前排的杯座：那裏面放了好些五毛、一塊的硬幣，還有一杯沒喝完的星巴克咖啡。他把硬幣一枚一枚地撿起來，放進扶手的暗鬥裏。
見羅珊珊拉開車門後半天站著沒動，他擡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上車吧。”羅珊珊本想等他收拾完再上車，聽他這麽一說，就坐了進去。
車裏很幹凈，後視鏡上掛了一小串檀木佛珠，空調的出風口固定了一個hellokitty的車載香氛盒，很精致，送出的香味很甜，像草莓牛奶糖 - 一種專屬於女孩子的味道，羅珊珊聞到這個香味，心裏有點淡淡的嫉妒。
秋雋人收拾完杯座，指了指羅珊珊的肩膀：“安全帶。”
羅珊珊這才想起來系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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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珊珊的目光落在面前電腦屏幕的右下角：17：03。
還有27分鐘下班。
她把胳膊肘支在桌面上，輕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發著呆。身後是個大落地窗，車水馬龍的光影透過窗玻璃，落在眼前的電腦屏幕上，反射出微光，撩撥得她的心無法平靜。
等會兒下班後全部門聚餐。
秋總也去。
羅珊珊不禁望了望右前方那扇緊閉的門，門上掛了一個銀色的名牌，上面用金色楷體刻著：“副總經理辦公室”。
只要想到門裏的辦公桌後面坐著的那個人，羅珊珊就忍不住臉紅心跳發花癡。
她努力穩定了下心情，第三次把化妝包拿了出來，取出小鏡子照了照。眼角下方有眼線筆暈開了，羅珊珊取出一根棉簽，沾了卸妝液小心地擦了擦。
擦到一半，隔了幾個工位的地方傳來兩個女人的私語：“你要換衣服？換哪身？” - 是新來的實習生小王。
“換這個。”一陣扒拉袋子的聲響 - 是另外一個實習生小李。
“旗袍？！你誇不誇張啊！”小王低叫了一聲。
小李“噓”了一聲：“……誇張嗎？我還特意挑了一件素色的呢。”
羅珊珊忽然想看看那件素色的旗袍什麽樣。
小李把旗袍抖了開，又問：“真的很誇張嗎？我就是拿不準才問你的。”
小王嘟囔著說：“……有……點兒……。關鍵晚上給斌總的歡送宴，你穿這麽漂亮幹嘛？人還當斌總走了你高興呢！”
小李吭哧了半天，最後還是鍥而不舍：“我還是試試吧，你幫我到洗手間看看去。”
兩人輕手輕腳地穿過辦公區，去了衛生間。羅珊珊不動聲色地抓起化妝包也跟了進去：她想看看小李穿上旗袍到底好不好看。
進了女衛生間，羅珊珊假裝在洗手池的鏡子前補妝，聽見那倆實習生擠在一個隔間裏換衣服，一陣穿衣服的輕響，小王忽然對小李說：“你胖了吧？拉鏈都拉不上去了。”
“不是，是我特意買小了一號。我提口氣，你再試試。”拉拉鏈的響聲 - 這回像是拉上去了：“怎麽樣？這回行了麽？”
“不怎麽樣，胳膊底下都勒出肉來了，特顯你胖。”
小李失望地“啊”了一聲：“真的嗎？”
“要不你別換了，平時那身不挺好嗎？”
“好什麽啊，那不就是工服嗎？成天到晚都那一身。”
小王聲音裏透著一股揶揄：“你想幹嘛啊今晚，是要勾引誰啊？”。
小李急忙壓低了聲音：“……你小點聲……我就想穿好看點麽。……穿好看點怎麽了？”
小王噗嗤一笑：“我知道你想勾引那誰……”話沒說完，就被小李把嘴給捂上了。
小王嗯啊了半天，等小李一松手，馬上憋著笑說：“不就是秋總麽？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秋總確實帥啊，上次我大學同學來給我送東西，就偶然見著他一眼，下樓之後揪著我猛問他是誰，到現在還有事沒事的總找借口來找我。”
羅珊珊聽到這裏忽然沒興趣了，撇了撇嘴，把手裏用完的睫毛膏“啪”地扔回到化妝包裏，轉身剛要走，忽聽小王說：“誒呀該出發了，還得找人搭車呢！別發花癡了，趕緊走趕緊走。”
小李無限憧憬地說：“我想搭秋總的車……”
“人家要拉也只拉處長以上的，誰拉你個小實習生。”
羅珊珊再沒往下聽，但是回到工位上，想到搭車的事，她靈機一動，重新打開了電腦，把一個項目檔案調了出來，不慌不忙地核對起EXCEL表格裏的數字來。
剛核了沒一會兒，身旁響起一個男聲：“珊珊，還幹活呢？”羅珊珊擡起頭，一個看著沈穩幹練的男人站在隔板後，正笑瞇瞇地看著她，她立刻站了起來：“斌總。”
曹斌問：“加班嗎？”
“加一點，賬目還沒核完，但快了。”
“那就抓緊幹，完事了去聚餐。”曹斌說完，轉身往副總經理辦公室走去。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曹斌擡手敲了兩下門，推門走了進去。
深棕色的辦公桌後面，秋雋人正低頭看一份文件。
曹斌問：“還忙呢？”
秋雋人迅速把最後一行字看完，看了眼腕表，對曹斌笑說：“都忘了時間了，走，吃飯去。”他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西裝，從書桌後走了出來。
曹斌卻伸出手掌沖著他壓了壓：“不忙，吃飯前我有兩句話跟你說。”說著自己先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秋雋人聽了把西服又搭了回去，放了杯茶在曹斌面前的茶幾上，也坐了下來。曹斌端起茶杯說：“我剛從人力過來，順便幫你看了一眼，你的任職通知這兩天應該就能下來了。”
秋雋人面帶感謝：“這次全靠你在錢行長跟前替我說話，不然以我的資歷，恐怕還不能這麽快接你的班。”
曹斌手搖了搖：“不要這麽想，你的努力和能力在那兒擺著，大夥兒有目共睹。我雖然幫你說了話，但如果你自己不行，這事也辦不下來。”頓了頓，又說：“你在這兒感覺好就繼續幹，感覺不好，就來找我，還可以跟我去做私募。”
秋雋人笑了笑：“你這一去是大展宏圖。”
曹斌笑笑也不否認。兩人接著聊了會兒私募的事，最後曹斌喝了口茶，說：“行了，我就跟你說這個事。其它的邊走邊說，咱們先吃飯去。”
秋雋人這回直接穿上西裝，邊穿邊問曹斌：“你開車了麽？坐我車去吧，完事我送你。”
“不用，我開車了，結束了叫個代駕。”
秋雋人穿好衣服，從桌上拿了錢包和車鑰匙揣在兜裏，跟曹斌兩人走出辦公室，鎖了門。
空曠的辦公區裏，大部分員工都已經先去聚餐的地點了，只有秋雋人門口的一個工位還亮著燈，羅珊珊坐在那裏，盯著電腦屏幕正在打字。
曹斌問：“珊珊，還沒走呢？”
羅珊珊站起身，對曹斌和秋雋人笑了笑：“還差一點。”
“明天必須交嗎？”
“倒不是，放假回來第一天下班前交，但那天上午我有個會，怕來不及。”
“那就周末加加班，不差這一會兒，現在先去吃飯。”
羅珊珊說了聲“好。”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準備關電腦。
曹斌又問：“你開車嗎？”
“我打車。”
“那不用打了，這個點兒不好打車，你跟我們走吧。”
“……好的。”
剛才曹斌和秋雋人從辦公室裏往出走的時候，羅珊珊就聽見曹斌說他也開車了，但她不想坐曹斌的車，她想跟秋雋人走，不然也不會特意等到現在。
這樣想著，就一邊收拾一邊偷偷拿眼睛看秋雋人。
但秋雋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邊看手機邊低頭往外走，好像壓根就沒註意到羅珊珊的存在。羅珊珊頓時有些失落，關上電腦，拎著包跟他們一起出了辦公區。
等電梯的時候，曹斌和秋雋人一直在聊天，羅珊珊也插不上嘴，就垂手拎著包在旁邊聽。
進了電梯，羅珊珊站在秋雋人的身邊：他身上有一種很幹凈的古龍水香味，清涼裏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特別好聞。
這味道羅珊珊很熟悉，應該說辦公室裏很多同事都很熟悉。因為在部門這些年，秋雋人好像從來沒換過香水。這
種清淡的男士古龍水味已經成了他的標志，甚至有女同事根據他身上的這股古龍水味就能判斷出他早上到公司了沒有。
羅珊珊曾經去商場各大專櫃一瓶一瓶地找過，卻一直找不到這種特別的香味，也從來沒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聞到過。
羅珊珊正尋思著今晚找個機會問問他，電梯裏忽然響起一陣“Yesterday Once More”的旋律 - 是曹斌的手機。
曹斌接起來，簡單說了兩句之後就掛了。
他將手機揣回兜，對秋雋人說：“我老婆讓我路過藥房的時候給她買點藥。我晚點兒到，你倆先過去吧。”說話電梯就到了地下車庫，曹斌匆匆走出電梯，轉個彎就沒了影。
天賜良機，忽然就只剩下自己和秋雋人兩人了，羅珊珊心中一喜，正猶豫是不是該說點什麽，秋雋人卻已經按著電梯門，示意她先出去。
羅珊珊趕緊走出電梯，站在電梯門前，結果光顧著高興，忘了給秋雋人多留兩步地方了。電梯門一關，他邁出一步，差點撞在她身上：“……不好意思。”
羅珊珊的一顆心緊張得差點跳出來，慌忙擺手：“沒事沒事。”
秋雋人指著C區的方向說：“我車停那邊了。”說著看了一樣羅珊珊腳上的高跟鞋，“……你等我吧，我把車開過來。”說完往C區走去，同時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邊說邊走遠了。
C區那邊，車匙開鎖的“嘀”聲遙遙地響了一下，不一會兒一輛黑色奔馳開了過來，緩緩停在了羅珊珊跟前。
羅珊珊拉開車門，秋雋人坐在駕駛座上，正在低頭清理前排的杯座：那裏面放了好些五毛、一塊的硬幣，還有一杯沒喝完的星巴克咖啡。他把硬幣一枚一枚地撿起來，放進扶手的暗鬥裏。
見羅珊珊拉開車門後半天站著沒動，他擡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上車吧。”羅珊珊本想等他收拾完再上車，聽他這麽一說，就坐了進去。
車裏很幹凈，後視鏡上掛了一小串檀木佛珠，空調的出風口固定了一個hellokitty的車載香氛盒，很精致，送出的香味很甜，像草莓牛奶糖 - 一種專屬於女孩子的味道，羅珊珊聞到這個香味，心裏有點淡淡的嫉妒。
秋雋人收拾完杯座，指了指羅珊珊的肩膀：“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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